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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
某军分区卫生部徐部长，从特种外科医院回来，把装着白大夫做的实习周总结报告的图囊轻轻往桌子上一放，伸头到堂屋里一看：没人，只见那一幅山水中堂悠然自得地挂在墙上。他叫道：
“叶和贵，叶和贵！”
叶和贵端着一脸盆水从院子那边走来了。
徐部长洗过脸，把水放在躺椅前面，从军服左胸袋里抽出一张白的长方形的卷烟纸，卷了一支阜平叶子烟，点起，躺到躺椅上闭着眼睛抽了起来。他的两只脚很舒服地放在那盆热水里烫着。他闭目遐思，考虑怎样在本军分区实现白大夫的计划。
叶和贵到马号里去取行李，经过村里运动场。吃过晚饭，部里的和卫生所的工作人员正在运动场上打球、游戏，看见叶和贵，知道徐部长回来了。徐部长是代表本分区到特种外科医院去参加白大夫领导的实习周的，这消息早兴奋了分区的卫生工作人员，有些医生在兴奋里还多少夹有一些羡慕。徐部长走了之后，大家便计算着时日，哪一天该到特种外科医院了，哪一天该实习了，哪一天该往回走了，哪一天该到了。他们计算昨天该到，许多人在村口去等，等了很久没见回来，今天还没有人到村口去等，徐部长和叶和贵便在大伙渴望中回来了。医务科长胡世范首先看见叶和贵，他放下手里的篮球，大声叫道：
“部长回来了，部长回来了。”
这声音象是经过广播电台广播似的，一会工夫，运动场上到处响起了同样的声音：
“部长回来了，部长回来了！”
科长、医生、实习医生、看护……都丢下手里的球、棋子，歌唱本子，一窝蜂似的，嗡嗡地拥到部长室来了。
徐部长正好揩干脚，胡世范带着大家一头钻进来了。徐部长马上站起来，和他们亲热地握手。人丛中不知道谁关怀地问道：
“部长，累了吧？”
“还好。”
“部长今天从哪儿动身的？”
“旺角村。”
“特种外科医院的规模怎么样？”这是胡世范的声音。
“规模很大，军区的首长都去了。”
“学习的方法怎么样？”这是一个医生的声音。
“学习的方法很好。”徐部长很钦佩地对大家说，“临床实习结合课堂讲授进行，白大夫亲自动手和大家一道做。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大家异口同声地说。
胡世范看大家东问西问，没一个完，连忙站出来说：
“部长今天很累，大家不要再问了，明天请部长给咱们里的人做一个报告。”
徐部长马上接过来说：
“好的。”
天黑下来，叶和贵把部长那盏煤油灯灯罩擦得雪亮，端了进来。大家走了，胡世范仍然拘谨地坐在徐部长旁边，细心地问下去：
“白大夫给你们讲什么课？”
“讲脑颅手术，腐骨摘除术，赫尔尼亚手术……很多很多。”
“那好极了，部长，我们正想学这些手术哩，把你的笔记借给我们看看，然后油印发到各卫生所去，在提高技术上有很大帮助……”
“我的笔记要整理一下，”徐部长说，“然后再印发……”
“希望你快点整理出来。”
“那当然，我回来首先要做这些事。”
“单看笔记不够，部长，你可以给我们讲几课？”
“那可以……”
胡世范听得入神，竟然忘记徐部长旅途的辛劳，又提出一个问题：◆◆◆◆◆
“白大夫对我们分区工作有什么指示没有？”
“指示？没有。”徐部长指着桌子上的黄牛皮图囊说：“有一个实习周的总结，这个总结做得很好，你可以拿去看看。”
胡世范把图囊递给徐部长，从徐部长手里接过总结来，他匆匆看了一下，随着总结一页一页的展开，他脸上也展开了笑容，最后他说：
“我们分区也要举行一个实习周？”
“唔，当然要举行一次。”徐部长肯定地说，“你把总结拿去研究一下，照着上面的指示做好了。”
“要不要计划一下，在分区怎样举行？”
“当然要计划，你先拟一个草案，然后提到部务会议上讨论执行。”
胡世范拿着实习周总结走了。
胡世范根据白大夫实习周的总结和本军分区的具体情况，写了计划，经过部务会议通过，举行了军分区的实习周。军分区各卫生单位派了代表来，也抓白纸球，也从招呼员做起，徐部长亲自参加，领导整个工作。最后，徐部长亲自写了本军分区的实习周总结报告。
军区巡视团下来了。从别的分区巡视到这个分区，整个军区实习周开展得轰轰烈烈，造成一个学习的热潮，整个卫生工作有显著的提高，特别是徐部长这个军分区进步得更快。
巡视团回去汇报给军区卫生部长。军区卫生部把徐部长的实习周总结报告通报各地，并且在批语上表扬了徐部长。
整个军区卫生工作虽然有显著提高，但是军区后方医院工作进步不大，院长没有人担任，空着有一个月了，军区卫生部便决心调他去改进那边工作。这院里住的全是疥疮休养员。
他接到军区卫生部的命令以后，马上就安排某军分区的工作，和政委交代一下，生怕耽误那边的工作，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出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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